松鹤苑忙成一团,仿佛被乌云笼罩着喘不过气来。
姜安月得知姑姑病重的消息,心中慌了神,带着侍女就要离开院落。
谁知,还没有离开庭院,沐温染赶来将她给拦住了。
“月儿,不能去。”沐温染提醒道。
“住在松鹤苑染上天花的是我姑姑,我怎能坐视不理,不行,我一定要过去看看,姑姑从小待我视如己出,我不能不管她。”
姜安月双眸红通通的,在将军府她能依靠的除了池墨,也只有老夫人了,她断然不能眼睁睁看到自己的亲人出事。
沐温染拦着她的身影,奋力解释道,“若是你染上天花,到时候不就见不到你姑姑了,有府中的军医在,不会要紧的,我们不要添乱,在这里等消息才好。”
姜安月推开了沐温染,满脸都是愤怒的说道,“你是表哥的师妹,当然不知姑姑对我的重要,不管,我要过去。”
沐温染被推倒在地,双眸闪过一抹冷然,看着姜安月离开的身影,她暗暗嘲讽道。
“蠢货,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!”
春桃将沐温染扶了起来,很是气恼的说道,“表小姐也太过分了,姑娘好心劝说,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。”
沐温染神情淡漠,“那就让她知道这天花的厉害,到时候就会听劝了,春桃你过来......”
春桃附耳过来,沐温染将计划告诉身旁人,她瞪大双眼,犹豫的说道,“真的要这样做?”
沐温染气定神闲的喝了一杯茶,“春桃,将军府的主人再多,你都只是我的人,难道你还能听从旁人的,你不信我?”
春桃终归是不敢开口,应下了此事。
“奴婢立马就下去办!”
说完,春桃离开了此处,沐温染双眸凌厉,她嗤笑的看着远处的风景,沉声道,“一颗不听话的棋子,也是该给点教训了。”
......
池墨的人派出去不到半日,很快就查明天花的源头,半个月前徐州的旱灾,导致许多百姓逃走,后百姓四处乱窜,最后来到了京城,有的人在途中感染了天花而不自知,灾民在京城的一家废弃的寺庙安顿下来,天花也趁机传开。
半个月过去了,老夫人刚好回京,碰到了寺庙中乞讨的人,她好心施舍了一百多两银子,又派人送来了吃的,只是却意外染上天花。
池墨沉着脸听着下属的禀告,随即说道,“派人下去在所有药材铺子收购药,此事必须找人顶着,天花传播的太快,不能放任。”
下属恭声道,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俞芷疲惫的拖着药箱从松鹤苑回来,她神情憔悴,许是一整宿没有睡,看起来很是虚弱。
“你......”
池墨话音未落,俞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,他沉声对外面的凌轩说道,“夫人晕倒了,凌轩快来帮忙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
凌轩听到声音,赶了过来,将俞芷打横抱着随后放到了床榻上,又推动着池墨的轮椅靠近床边。
“她没事吧?”池墨剑眉微皱,神情似是暗藏担忧。
“夫人应当无事,想来是这两日不眠不休,太过操劳,不过也是夫人的辛劳,药已经制作好了,只等着送出去了。”
池墨俊脸微沉,说道,“先将此事禀告给朝廷,再派人排查时疫免得有漏网之鱼,至于制作好的草药......”
“夫人的草药应该是没问题的,老夫人服用后,已经好了许多,将军是在顾虑什么?”
凌轩在亲眼见证俞芷的医术后,对她很是尊敬,所以说话也多了几分关切。
“若是将军府出面,皇上势必会怀疑,不如让苏钰放出消息,说是他前段时间刚好研制出来克制天花的药,将军府也算是能全身而退了。”
池墨的话倒是有道理,只是凌轩却觉得不妙。
“药是夫人亲手研制,将军这样先斩后奏,夫人会生气,不如再商量一番?”
池墨面色微沉,“再等等。”
“不如以夫人的名义赠送药材,这样一来,将军府能够脱身,绝不会有人怀疑。”
凌轩的话,池墨倒是赞同,“按你说的,顺便将药配好,送一些到宫中给雪贵妃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凌轩离开后,偌大的房中只有他和俞芷二人。
少女的手很是冰冷,他迟疑片刻,将她的手放在胸膛处,不知过了多久,总算有了暖意。
俞芷沉睡着,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梦到自己成为丞相府二女儿最终未改炮灰的结局,被沐温染暗中算计,后来惨死在将军府,死后,所有出现的痕迹都消失了,包括她原本的世界。
天地之大,竟是无人记得她的存在。
“我绝不成炮灰......”俞芷睡梦中大声呼喊。
池墨拍了拍她的脸颊,唤道,“俞芷,快醒醒。”
俞芷从梦中清醒,池墨将她的手放在胸膛,一张俊脸无限放大,却找不到丝毫的瑕疵。
半晌,俞芷清醒过来后,收回自己的手,望着眼前眉目清冷的少年将军,说道,“池墨,我怎么在这里?”
池墨捻了捻指腹,柔声道,“这两日你辛苦了,好生歇息,母亲有军医照顾。”
俞芷闷闷的点了点头,想来是自己太过劳累,才在不知觉的情况之下昏睡过去,也不知,是否有做过丢脸之事。
她心中暗暗的祈祷,可不要做了出格之事。
“事情查的如何,天花的方子准备的差不多了,派人去暗中将药送下去怎样,以药材铺子的名义,这样也就不会将事情和将军府牵连在一起了。”
池墨讶然,看来俞芷是早就考虑过此事,这才如此了然。
“苏钰不在京城,本将军手下也没有药材铺子,难道要和京城其他的药材铺子合作?”
池墨疑惑道,对于此事当真不解。
俞芷拿出一串钥匙来,颇有些得意的说道,“前段时间,我刚好在京城有一家开起来的药材铺子,已经找人帮我打理店铺,不如以我的药材铺子玉堂春的名义,将药材低价卖出去,到时候挣的钱,再捐赠给寺庙的灾民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