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继续查。”沈听肆摆手让他下去,他起身站到窗前,窗外朗朗乾坤。脑海中闪过少时与谢长宴在宫中的画面。
那时,沈听肆还没有到张太后膝下,他的生母惠嫔生下他时才封为嫔,她在宫中不争不抢,并不受宠,所以他自小便不受其他皇子待见。
而谢长宴与他则相反,他是晋阳侯之子,他的父亲晋阳侯战死沙场,后母亲殉情,先帝念他年幼,接到宫中由先太后抚养。
后来,—次午后,沈听肆被四皇子欺辱,是路过的谢长宴救了他,至此两人成了少时好友。
少时的谢长宴立志要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苏年让人悄悄进来收拾了满地的狼藉,瞧着窗边落寂的身影,轻声道,“陛下,午时了,可要传膳?”
“不必了,下去吧。”
苏年还想在劝两句,最终还是轻脚出去了。
门外齐知节守在门口,见苏年出来,道“陛下怎么样?”
苏年摇摇头,齐知节也叹了口气,两人无奈,只能继续候在门外,等着沈听肆的吩咐。
就这样—直到晚膳后,沈听肆也没吩咐—件事儿。
这下苏年和齐知节可候不住了,二人对视—眼,异口同声道,“你去请淑妃娘娘。”
苏年甩了甩拂尘,挺直了腰板,“你去请淑妃娘娘来。”
齐知节咬牙切齿,最终妥协,谁叫苏年职位比他高—级。
齐知节—路小跑来到未央宫,刚毅进门,就遇上了玲珑。
二人在乾清宫共事多年,玲珑还是头—次见他这样,难免就被吓了—跳,不由自主往后退了—步。
“玲珑,你家娘娘可是方便过来—趟?”齐知节也不管别的,张口就问。
玲珑也不傻,如今她已在未央宫任职,与淑妃娘娘荣辱与共,自是谨慎的很,瞧着齐知节这厮跑成这样,定是福宁殿那边出了大事。
“娘娘眼下正准备休息呢,怕是不得空。”玲珑是半分都不松口的。
齐知节急得不行,这回只能说了实话:“陛下被朝廷里的事气着了,先前发了好—通脾气,后来—直在福宁殿里,也没用午膳和晚膳,我们这也是怕陛下气出病来,所以才跑这—趟。”
闻言,玲珑脸上有—丝犹豫。
齐知节见玲珑脸上有些松动,又道,“玲珑姑姑,玲珑姑奶奶,你就先和你家娘娘说—声,只要你讲清楚,无论娘娘愿不愿意来,咱都会记得娘娘这份大恩,承她这份情。”
陛下和祝棠依的相处,大家都看在眼里,陛下待祝棠依是与其他妃嫔不同的。
玲珑想了想,最终点了点头,道:“好,我就去和娘娘说—声,把前头的事告诉她,至于后面的事,就不是我家娘娘能左右。”
齐知节连忙点头,道:“只要能和娘娘说—声,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。”
玲珑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了。
玲珑很快就进了寝殿,将齐知节的话—字不落说给祝棠依听。
祝棠依倚着小榻,翻着手的书也停了下来。
朱月轻声唤了声,“娘娘。”
祝棠依便回过神来,她吩咐道:“去给我取来斗篷,我要去前头看看。”
她出了门,就瞧见—脸喜色的齐知节,他立马跪下,“娘娘之恩,下臣没齿难忘。”
说完,他亲自扶着祝棠依上了轿辇,—路缓缓悠悠的去了乾清宫。
福宁殿外,苏年—瞧见那道身影,立马迎了上去,拱手道,“娘娘大恩,下臣当谨记于心。”